第七十五章 夜(2 / 2)
此时,正在水塘里窥测动静的叶甜也察觉到一股强**力正在逼近。蛟类生性敏感,叶甜随水流迅速逃离怀化将军府,向芙蓉江心的水晶殿处逃去。
屋内的任飞尚不知发生何事,体内法术被禁,胸口绞疼。任飞捂住胸口,沉重地喘息着,一手扶于桌面勉强支持站立,阴狠而仇恨的目光望向房门之处,嘴角带着一抹自嘲的哂笑。
此时,轻掩的房门被缓缓推开,杨综面容沉水目光凝冰,凝视着已毫无还手之力的任飞。
任飞心中已感不妙,却仍然故作镇定,勉力笑着问道:“杨将军竟以此等高深法术将我困住。不知在下所犯何事?”
周幼薇面色凝重,缓步从门外走入,容姿殊丽但双眸凝冰不容逼视。
任飞故作平静,苦笑一声,看着杨综阴沉冷肃的面容问道:“杨将军,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情,难道也是将军所为的事情?”
杨综目光沉肃,语气冰冷寒凉,“任飞,我念你剿灭葬云崖有功,故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改过自新。”
“改过?”任飞嘴角微扬,不解摇头问道:“不知我所犯何事?还请将军明示。”
“你所犯之事自己心中明了,我也不再多言。”杨综鹰隼般锋利的目光从任飞身上扫过。
周幼薇对杨综说道:“将军,我尚有几件事要询问此人,望将军谅解。”
“周观主一切小心。”杨综点头会意,转身阖门离去。
屋里,只留周幼薇与任飞两人于此,油豆闪烁着昏黄的灯光,让此间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任飞早心中已料想几分,不觉暗暗紧张起来,额头上微微渗下汗珠。但此时任飞仍然强行克制住面色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周观主有何事要问在下?”
周幼薇冷冷问道:“你处心积虑骗取我们的信任,但念在你于剿灭葬云崖上有功加之为帮我寻解除阿芙蓉毒不惜以身试药,自会饶你一命。”
任飞猛然一惊,但惊讶的神色转瞬即逝,却又很快恢复平静,苦笑道:“周观主从何说起?莫不是杨将军已经擒住了岳乔?岳乔如今已经入魔,所言未必都是实话,还请周观主明鉴。”
周幼薇目光带着隐隐的痛心惋惜,望着任飞摇头说道:“你担心岳乔将你假冒何楚庭的事情说破,便暗中下了曼陀罗毒。此毒并不难解,但与阿芙蓉一起,便会使中毒者丧失神智继而疯魔!这曼陀罗的毒被以法咒一并施缚于岳乔心魄毅魄之上,只有施毒者才有办法解除。”
任飞听闻此言心头猛然一怔,眉眼泛过的一丝疑虑却又转瞬而逝。任飞故作镇定地仰面摇头笑了笑,眼角寒光微闪,“周观主,为何如此确定是我下的毒?要害岳乔,我自问还没有这个本事!以周观主和杨将军的本事,竟然还解不了这曼陀罗的毒?如今才不得不有求于我?”
周幼薇神情冷漠凝肃,问道:“任飞,勿要一错再错!及时回头,尚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任飞长叹一声,眼中似有不甘,却做释然笑道:“如今驸马的位子是得不到了。呵,任某自问最贪生怕死,既然周观主问起,我还是将解除的方法告之。不过此法机密,请周观主近身几步,才方便相告。”
周幼薇微露迟疑之色,但思虑片刻后,还是走至任飞身侧,低声道:“还请告知解毒之法。”
任飞轻轻捂着胸口,突然鬼魅一笑,霎时间数道银光从任飞袖中飞出,周幼薇根本未有料到此人竟然还在袖中藏有如此阴毒的暗器。二人相距太近,周幼薇不及躲避,胸口及手臂上皆被银光暗器刺中,瘫软倒下。
任飞以匕首扣于周幼薇的咽喉,将周幼薇挟持于身前,肆意亲吻着周幼薇冰冷的脖颈。任飞得意地望着周幼薇痛苦无主的侧面,狞笑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周观主,这个世上有两种人最讨厌!一种是岳乔这样的君子,另一种就是我这样的小人。我这种小人必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下不一定有本事解除岳乔体内的曼陀罗毒,但一定有办法让岳乔更加生不如死!周观主,你说是不是?”
杨综徐湘二人闻屋内异动,但赶来之时,只见任飞手执匕首将中毒的周幼薇挟持。
任飞神情鬼厉,笑容阴狠,“杨将军,我很好奇你是何时知道我不是何楚庭的呢?呵,难为将军一直在陪在下演这出戏!虽然我此时受制于这法阵,但用匕首要了她的命还是不非太多力气的!”
“任飞!吾后悔对你此等小人一再宽容姑息!”杨综双目夺焰,却也是无可奈何。
任飞笑声更加鬼厉,“快撤去这禁锢法阵!否则,我任某与这位倾国倾城的周观主一起死在这里,也不算太吃亏!”
杨综双拳团握,目光有厉,却也别无选择,只得撤去这禁锢任飞功力的法阵。
法阵撤去,任飞更加狂妄仰面大笑,将周幼薇挟持身侧,转身一跃飞身逃离将军府。
杨综徐湘追至城郊山林时已不见任飞的踪迹。周幼薇昏迷倒在荒草之间,杨综立刻封住周幼薇几处穴道防止毒药蔓延扩散,随即迅速拔去周幼薇身上的毒针,将她带离此地。
……
玄天观内,何月棠坐在周幼薇榻侧,眼神关切,甚为自责。焦急地望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周幼薇,不住地为她擦拭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
沈素素从丹房取来一粒清魄的丹药送与周幼薇服下,一边安抚何月棠说道:“此事也不是你我能料。你也无须自责。幸好中毒不深,休息几日便好了。幼薇想来心慈,一再姑息任飞。我不是名门正派的出身,做有些事情最是得心应手!倘若让我擒住任飞这厮,定要让他受尽苦楚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