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终暂别皇城(1)(2 / 2)
“萱儿…要…走?”
殿内响起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
悦帝、庄青宛和安萱儿同时转头,将视线对准了拓跋逸。
拓跋逸瞪着眼睛,望着安萱儿:“要…走?”
天哪!
他听到了什么?!
萱儿要走?!
要离开这儿,跟她的父亲回南疆去?
“恩,九表哥,萱儿要回家了~”
这两天就可以离开了,就没必要再瞒着拓跋逸了,安萱儿对他点头:“萱儿的父亲很快就会来接萱儿,应该就在今天,九表哥,以后就不能一起玩了。”
“唰”的一下,拓跋逸直接变了脸色。
要走了,萱儿要离开了!
拓跋逸只觉得一颗心很痛很痛,眼眶里也酸涩的很,视线直接模糊了。
“九表哥你别哭啊!”
安萱儿慌了。
拓跋逸居然哭了!
另一边的悦帝和皇太后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的眸光。
这个九皇子,原本是不受宠的,要不是因为萱儿,他们都不会理会这样一个皇子。
萱儿很喜欢拓跋逸,这一点,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更不要说,之前在承德宫门口,萱儿的那句“要嫁也要嫁九皇子”的宣言,虽说童言无忌,如今孩子们年纪都太小,往后还未有定数,但总归,在两人心里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子。
这也是今日悦帝带着拓跋逸来的原因。
他允许这个儿子,送别安萱儿。
两人对视这会儿,安萱儿已经从悦帝怀里跳了下来,跑到拓跋逸面前,笨拙的伸手替他擦眼泪,焦急的声音:“九表哥你别哭啊,萱儿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逢年过节,还有萱儿想皇祖母,想舅舅,想九表哥的时候,就会回来皇城的!”
安萱儿柔软的小手拂过拓跋逸的肌肤,就算心里乱糟糟的,眼泪也完全止不住,拓跋逸还是红了脸颊。
但他也想起安萱儿失去母亲,父亲又不在身边的情形,萱儿,应该很想见到她的父亲,希望自己能陪在父亲身边的。
就像半年多以前,在皇陵里孤独的他日日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父皇一样。
这样的感觉,他比谁都清楚,自记事起,三四年的时间,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思念活着,现在萱儿就要和自己的父亲相见,这是好事,要替萱儿开心!
这么想着,拓跋逸努力止住眼泪,抽着鼻子道:“一…定…要…要…回…来!”
安萱儿此刻眼眶也湿湿的,她也觉得好不舍:“恩,萱儿答应九表哥,一定多多回来的!”
“恩!”
拓跋逸这才破涕而笑。
安萱儿看着他这样真情流露的表情,心中的不舍就更浓了。
幸好,她还是能多多回来,时不时见见皇祖母,舅舅,还有九表哥的!
扭头,正好看到皇祖母和舅舅也正看着她,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如自己一般不舍。
殿内的气氛忽然低了下去。
浓烈的伤感弥散整个空间,压迫的人心情低落。
离别在即,几人都知晓,不能浪费如今弥足珍贵的时间,于是这一天的午膳,悦帝和拓跋逸就在恒泰殿里跟安萱儿和皇太后一起吃了。
头一回跟父皇和皇祖母一起吃饭的拓跋逸心里既激动又害怕,他怕自己吃的太多惹父皇和皇祖母生气,所以就算肚子很饿,他还是只吃了三分饱就不再吃了。
他这些举动,都被悦帝和庄青宛看在眼里。
是个纯善又心细的孩子。
对这个以前从不关注的皇子,两人倒是越发喜欢了。
用完午膳,悦帝也不急着回无极殿,与太后一起,看着两个孩子在一堆珍玩里挑选着,安萱儿银铃般的笑声,以及拓跋逸羞涩的姿态,令庄青宛回想起了自己一双儿女还小的时候。
性子真像。
打小,身为长姐的晴萱性格就比较外向,嘴也甜,总是令的先帝呵呵直笑。
而身为弟弟的悦帝小时候性格比较内向,并且很容易害羞。
这样的男孩子,却最喜欢那个做什么都张扬个性,不拘一格的姐姐,一天到晚像条小尾巴一样,在姐姐身后跟来跟去。
如今。
萱儿的性格,明显偏向晴萱。
拓跋逸的性格,却是目前三个皇子中,最像悦帝小时候的。
庄青宛望着安萱儿和拓跋逸发呆。
她身侧的悦帝,眼神同样满是缅怀,他也想起了从前跟皇姐一起玩闹的时候。
他看着拓跋逸的目光,就越来越温和起来。
“陛下,太后娘娘。”
忽的,一个声音在殿内响起。
悦帝和庄青宛的思绪同时被打断,但两人却没觉得诧异。
安萱儿和拓跋逸也自顾自的在挑选珍玩。
“何事?”
悦帝凝眸看向殿内一个角落,那里人影一晃,一个黑衣人已经出现,那是跟随悦帝的暗卫。
暗卫来到悦帝面前,躬身行李,将手中一卷物事交给悦帝。
是一卷密信。
悦帝挥挥手,暗卫一闪身,已经不知隐身在了殿内哪里。
“皇帝……”
庄青宛在悦帝身边,看着悦帝缓缓打开手中的密信。
悦帝看着密信上的内容,脸上神色慢慢涌起浓烈的不舍:“安飞云已经到了趾都,很快就会到达……”
趾都,是西凉国都之外的一个大城,相当于前站,到了那里,就离国都不远了。
“终于来了,飞云。”
庄青宛说着这个名字,语气惆怅。
离开国都五年多的人,终于为了唯一的血脉,再一次归来。
但不会停留,甚至,她知道,他不会入国都的城门。
这里有他最痛苦的记忆。
最不能忘记的梦魇。
不远处,安萱儿和拓跋逸已经停止了挑选珍玩。
“九表哥,萱儿要走了。”
她的心脏在砰砰砰的急促跳动。
拓跋逸伸手,带着浓烈不舍和一丝祝福的,牵住了安萱儿的小手。
“再见,萱儿。”
他第一次,说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虽然,极为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