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 连夜脱逃(2 / 2)
艾菊朝尔佳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笑道:
“多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回去吧,别让头领怀疑。”
“你放心,这里交给我。”
“我走了。”艾菊翻身上马,纵马扬鞭朝东边跑去。
尔佳站着看了会儿,发现马蹄声越来越小之后才返身来到阿哈的敖包。
不知束大哥对阿哈说了些什么,只见阿哈脸上一扫刚才的阴霾,正神采飞扬的跟束大哥说着话。
“小兄弟,我要跟你做安达。”娇哆桒孖扶着星远的肩,鹰隼般的眸子里透出激动的光芒。
星远羞赫笑了笑,朝娇哆桒孖作了个揖,道:
“能跟头领以安达相称,束某求之不得。”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好安达了,哈哈哈——”说完,娇哆桒孖爽朗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也许是被娇哆桒孖感染的,星远也豪爽的笑了起来。
尔佳一会儿看看啊哈,一会儿又看看星远,脸上写满狐疑。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尔佳诧异说。
娇哆桒孖笑看着尔佳,大咧咧的道:
“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女娃还是不知为妙。”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莫非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都是不可告人的?”尔佳疑道。
“哈哈,说你小女娃还真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娃,你说这话到底是夸你阿哈我呢,还是损你阿哈我?”娇哆桒孖道。
尔佳看了看娇哆桒孖,高傲的哼了一句,转向站在边上的星远,拉着他的手,亲昵的说:
“束大哥,刚才你和阿哈说了些什么?”
星远朝尔佳神秘的笑了笑,不作答。
尔佳见星远这样,越发好奇了,她娇嗔着说:
“你们一个不把我当妹妹看,一个不把我当朋友看,我在你们两个眼里到底是什么?”
尔佳不知阿哈和束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两人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已摒弃前嫌,关系开始融洽起来,这不正是尔佳最想看到的吗。所以尔佳没再追问下去,只要阿哈跟束大哥能兄弟相称她就觉得快慰。
再说星遥刺伤了赛所额之后,骑马朝东而去。此时星遥眼前不断浮现的是赛所额倒在地上后痛苦呻吟的情景。星遥手上还带着血腥味,那是赛所额那只草原狗的血留在他手上的味道,他讨厌闻到这种味道,用鞭子狠抽了一下马臀,嘴里高叫了一句“驾”,胯下之马吃不住疼,奋蹄狂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骑在马上的星遥见前面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他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朦胧夜色中只见前面不远处像有一座城楼,而看到的星星点点的光亮则是城楼上的火把。
“不好,那个地方可不能去。”星遥猛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是蒙汉边界,他现在作蒙古人打扮,连胡子也蓄了起来,万一不明真相的汉人把他当蒙古人奸细看待怎么办,所以还是及早勒转马头回去才是正经。
可是当星遥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了,城楼上的哨兵发现了他的踪迹。
“你什么人,站住,别跑!”
星遥见被城楼上的哨兵发现了,掉转马头就跑。
他不跑尚可,一跑身后的追兵更紧张了,况且他们发现前面那匹马上的人穿着长袍,可见是个蒙古人,这么晚了哨所怎么会出现蒙古人,这肯定是来打探敌情的。
“兄弟们,追,一定要活捉那个蒙古鞑子。”总指挥高喊了一句,大家的斗志一下子被激发了起来,马蹄像雨点似的掉在地上。
星遥骑的马是一匹老马,从娇哆桒孖的营地里跑出来这匹马的体力已经差不多耗尽了,如今再也没有力气驰骋,无论星遥如何用马鞭抽打它,它愣是跑不动了。
“真是要命,我怎么骑了这匹老马出来。”星遥埋怨着,忽然他的身体猛一下朝前俯冲而去,如果不是反应敏捷,在倒地的一瞬间朝右侧翻滚而去,他已经一头栽在地上,说不定连脖子都摔断了。
真是好险,在老马吃不住倒下的一刻,星遥还好翻了个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抓住这个蒙古人!”
领头的汉人骑马朝见星遥从马上翻落了下来,命令手下抓住他。
星遥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赶紧用汉语说:
“我不是蒙古人,我是汉人。”
此时星遥已经被汉人骑兵团团围了起来,他们有的手上拿着火把,在火把的照映下可以清晰的看见星遥的脸,其中为首的那个人打量着星遥,见他蓄着胡子,穿着蒙古袍,身材十分高大,心想,他的妆扮跟蒙古鞑子一般无二,可说的却是地道的中原话,听口音像是南方人,莫非他真的是汉人?
“这位大哥,在下束星遥,苏州人士,误入鞑子领地,被当做俘虏,今天鞑子头在叼羊羔大会上拔得头筹,底下的人都在给他庆祝,我趁他们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偷跑出去来的。”
头领模样的人带着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星遥,似乎正在犹豫该不该相信这小子说的话。
“给我把他抓回去!”最后头领还是没有相信星遥,命令手下把他抓了起来。
星遥被两名士兵反剪着手走到头领跟前的时候,说:
“我是被蒙古人抓走的汉人,不是蒙古奸细。”
头领瞥了他一眼,厉声道:
“把他带下去!”
“我不是蒙古奸细,我是汉人!”星遥在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喊叫。
此时站在头领边上的一个人说:
“王参将,我看那小子不像在说谎。”
原来骑在马上的这个人叫王铭,是石总兵手下的一员参将,而此时跟他说话的人姓倪,职务是千总。
听了倪千总的话,王参将似乎有所领悟,只见挠了挠头,说:
“听他口音像是苏州人士,倪千总,你好像也是苏州人。”
跟王参将并缕而站的倪千总的确是苏州人,他嘴里“嗞”了一声,像正在考虑什么问题。
“王参将说的不错,我也是苏州人士,刚才一听那小子的口音就知道他是苏州人,不过——”
王参将见倪千总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问他:
“不过什么?”
“我见这小子有点面善,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哦,莫非他是倪千总的一位故人?”
倪千总呵呵笑了笑,摇着头说:
“不会是我的故人,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的朋友而已,我的眼力一向不错,只要被我过目之后就会牢记在心里,虽然这小子蓄着满脸大胡子,身上穿的也是蒙古袍,但不知王参将发现没有,无论他说话的样子,还是动作举止都不像蒙古人。蒙古人生性豪勇,说话声音震天响,举止更是粗鲁颟顸,可刚才那小子却一点都不这样。”
王参将点了点头,对倪千总的话表示赞同。他双手握在缰绳上,调转马头,对身后的倪千总说:
“走,我们先回去,看马尚书跟石总兵谈的怎么样了。”吏部尚书马勇此时正在石总兵的营帐里,有人在皇上面前参了石总兵一本,说他贪污军饷,暗中跟蒙古人鞑子勾结,躲避税收,把货物混在军械当中运送入关,以此中饱私囊。其实在边关打仗的兵士跟蒙古人暗中做些买卖实属平常,但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正在搞党争,这是文官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尽管他们不用领兵打仗,但却需要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所以过一段时间就会找个什么事出来说一说,议一议,如此就好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也好拉拢一匹人,消灭一匹人,打压一匹人,以此达到巩固自己地位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