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 131 章(1 / 2)
2018年10月1日,陕西西安,黑水城
凌晨四点,虞白露醒来了。
借着手机光亮,对面墙壁端端正正的大红喜字进入视野,她睁大眼睛,清醒地像刚刚在池塘中洗过澡的小狐狸:今天是她的婚礼,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两世为人,嫁人还是第一次,虞白露又是甜蜜,又是迷茫,翻个身,回忆着两年之间的过往。
刘霄寒....第一次看到这三个字,他还是个纸片人,现在已经是未婚夫了。
虞白露吹声口哨(和蛟龙部队的战士们学的),一根红褐藤蔓蹭地穿过房间,出现在她面前,顶端比划成两个桃心。
“么么么。”虞白露亲亲它,叮嘱:“记得多拿几个红包!”
红褐藤蔓顶端迅速弯成“OK”,像是在说,必须的!
聪明的家伙。
鲁青松说,植物和人类相处越久,越能理解人类社会的感情、规则,比如跟随他最久的大树人和龙爪槐,简直和人没区别;尸香魔芋和美人蕉就随心所欲多了,海蛟桀骜不驯,莬丝子跟他最晚,心也最野,动不动就想绑个人玩玩,令他头疼的很。
她自己也是,天天跟在身边的红褐藤蔓是最聪明的,什么都懂,沟通没有问题;陪伴最少的水草怪就傻乎乎的,像个莽撞的小孩子。
“老虎老虎,你喜不喜欢老刘?”她压低声音,戳戳它的桃心:“我们要搬到他那边去了。”
刚刚说完,她就开始发笑:都领证了,现在才问太晚啦。
好在红褐藤蔓很给面子,敏捷地比划“YES”,令虞白露开心起来,赤脚奔过房间,和阳台上的水草怪、豆茎和仙人掌打招呼,又推开窗户,把一支红玫瑰抛给正和蒲公英玩耍的小树人。
很快,她就不得不把植物伙伴们抛到一边,今天可是很忙碌的。
化妆师花名SEVEN,灾难之前是某国际影后的御用班底,跟了几部票房极高的电影,如今在城中心开了一间美容/服装店,在高层和异能者之间很受欢迎。虞白露每次逛街,都能在他店里淘到精致的衣裳鞋子,久而久之成了朋友。
自从婚期定下,SEVEN自告奋勇担任新娘顾问,婚纱护肤鲜花发型一把抓,比虞白露还忙,昨晚直接住在鲁青松家里,天没亮就爬起来。
喏,他把虞白露湿漉漉的黑发擦得半干,用小猫形状的彩色发夹分层固定,不忘表扬:“露露,今天肌肤状况可以打80分。”
糊着厚厚面膜和眼膜的虞白露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意思是,才80分?
SEVEN翘着兰花指,“BABY放轻松,有我在,最终会达到120分。”
头顶窸窸窣窣,偶尔有水珠从发间坠落,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冰凉凉的;隔着一堵墙,虞白露能听到鲁青松的大嗓门和大米的笑声,食物香气顺着门缝溜进来。
“开饭~”裹着伴娘服的紫薇端着托盘进来,杜娟拖个小木桌,“热乎的~”
奶油蛋糕和热牛奶,她咬一口,看看紫薇,挑了疙瘩汤和肉包子,杜娟则是豆腐脑和油条,顿时有点馋了。
既然是青木城据点,早餐自然满满东北风,大碴粥、肉包子、酱菜、大酱煎饼、豆腐脑,热腾腾一大桌;今天婚礼,厨房没做韭菜盒子和大葱蘸酱,往常可是离不开的。
整座别墅醒来了,热闹得像过节。
大红衣裳,头发烫成时髦大卷,贵重珠宝闪着光芒,胸前别着大红花,鲁妈妈一出现,就是标准的新娘妈妈了。
鲁青松也嚼着肉饼进来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等婚礼结束,青木会也就散了,于是他昨晚和邓姓男子、冯景洪等人聊个通宵,此时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时打个哈欠,像监工一样念叨“把我妹捯饬好看点,啊?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SEVEN笑得谄媚:“不敢不敢,应该的,应该的。”
大米四人在门口张望,嘻嘻哈哈笑着,个个西服革履,她都认不出了;何红梅丁园园和几个比较熟的药场女孩子都到了,墨医生也露了个面,房间热闹极了。
一场雪消融那么久,望着梳妆镜中的自己,虞白露心满意足:眼睛乌黑明亮,红唇像一颗新鲜樱桃,露在外面的肌肤清透娇嫩、白得发亮,几缕黑发编成细细发辫,其余发丝乌云般垂在肩头。
一句话,不像普通新娘妆那样大上几岁,倒令她青春娇艳,仿佛回到大学时光。
SEVEN退后两步,满意极了“perfect”
试着站起身,层层叠叠的曳地裙摆如同海面波浪,缎带飘飘荡荡,绸缎玫瑰中的珍珠和钻石闪着莹润光芒。
两位伙伴兴奋地尖叫,把花冠戴在她黑发上,虞白露屏住呼吸。
之后她有点紧张,又满心甜蜜,乖乖坐在床边,鞋不知被藏到哪里,消息一道道传进来:
刘首领离开住处,在众人簇拥下登上车子,车队浩浩荡荡开往这边来了;
途中观礼的人太多,把道路堵塞住,一时半刻过不来,有人放起鞭炮;
巡逻的守卫维持秩序,车队冲出重围,头车过来了,摄像车慢的像蜗牛,刘首领站在车顶撒巧克力和金币,越聚越多的人把路又堵上了;
车队总算到达青木城据点,刘首领和伴郎焦首领都下了车,摩拳擦掌,准备突破植物的封锁--
听到这里,鲁青松等不及了,叮嘱“把门锁上”就大摇大摆出去了,念叨着“我看看谁敢动老子吃饭的家伙。”
活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
女生们咯咯笑着,小狐狸窜来窜去,杜娟和王一娜扒在窗边,后者两个宝宝也嗷嗷叫着,只有紫薇守着她,“猜我把鞋藏在哪里?”
外面传来响动,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有人喊“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还有人答“钱不是问题,让我们进去。”
虞白露小心翼翼挪到床边,提起裙摆,光着脚穿过房间,可惜,墨绿植物像一个罩子似的拢在别墅外面,什么也瞧不见。
对讲机响了,是刘霄寒,带着笑意:“到了,就在大门外。”
她幸福地眯着眼睛,嗯一声。
“让你的树靠边,啊?尤其是老虎。”他叮嘱着,又问“谁在呢?”
她答了,开始憧憬见到他的情形--她的丈夫,这个名词可真新奇而美妙。
想进来显然没那么容易。
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像是展开拉锯战,迎亲队伍一会儿前进,一会又被阻在原地。
鲁青松的大嗓门把喧哗声盖了下去:“老刘,松手!还有你....这是啥?这就能把我收买了吗?”
听起来,刘霄寒有点讨好地笑,“今天你比我大,你是我大哥,您说,怎么能让我过去?我找我媳妇,找我婆姨找我老婆,虞白露~”
他忽然扯脖子一喊,不知怎么,虞白露眼角湿润,心里酸酸的。
鲁青松悻悻的,“媳妇就媳妇吧,还婆姨还老婆,知道的你娶我妹妹一个,不知道还买一送二呢。老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我撂一句话,以后怎么对我妹妹?”
“以后,以后我对她好呗!”刘霄寒的声音从敞开的窗户传进来,戏谑中带着认真,“还怎么着?”
鲁青松强调:“说实际的,整这些假大空没意思!”
女孩子们安静极了,竖着耳朵,刘霄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想怎样就怎么样,她说了算,我有啥给啥,怎么样?”
鲁青松这才满意了,啪啪拍打着他的肩膀,带着伤感说:“行吧,女人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老刘,我就一句话,我妹妹配得上你,好好对她,要是你小子敢欺负她,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交情,啊?”
这一瞬间,虞白露无比庆幸,自己幸运地种出小树人,才认识几个月,鲁青松和她亲哥哥没什么区别了。
伤感气氛很快一扫而空,龙新野的声音吸引全场注意,像是布了个阵势,要求新郎官做游戏,大概不像仰卧起坐或者引体向上那么简单。“我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一个都不能少,错了重新开始。”
刘霄寒大喊:“大哥,您从燕京过来,专门玩我呢?换一招行不行?”
龙新野理直气壮,嘿嘿笑着:“想不想进门?想就照做,做不到也行,新娘子我们拉走,到山西接人吧。”
听起来刘霄寒豁出去了,摩拳擦掌地答:“行,等着,等你结婚那天....”
龙新野连忙甩锅:“兄弟已经有媳妇了,你赶不上趟了,找老黑,老黑还没结婚--主意就是他出的!”
这次出马的不光刘霄寒,伴郎和其他人也参与了,有人哄堂大笑,有人喊着“上,上”,更多的人负责计数:“一,二三~”
忽然之间,计数中断,想必游戏失败了,龙新野笑得格外响亮,幸灾乐祸的场面虞白露都能想得到。
过了二十分钟,外面掌声四起,欢呼声吵得房间里的人们耳朵都聋了,显然刘霄寒顺利通关。
随后是植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