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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颜舒那小子明明是个桀骜的性格,几近目下无尘,却偏偏对你如此体贴回护。”秦淮下午来时说的话清晰又杂乱的回响在耳边,萧言觉得脑子嗡嗡的,在被从床上扶起来的那一刻,萧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起身,扑上去用力地将颜舒抱进了怀里,抱得紧紧的。
他刚刚从床上起来,身上还暖得不像样儿,颜舒就这么撞进了他的怀里。
乍然被人死死抱住,颈窝被对方的下巴戳得有些生疼,却没能将颜舒疼醒。她瞪着眼,脑子一片混乱。
这是、怎么回事?
她问自己,却没能找到答案,她神识一片混沌,两只手僵硬地举着,忘了推开他,他也没想着要松开,二人就这么抱着,抱了很久。
拥抱的时候,他们一个头脑发热一个呆若木鸡,一句话也没说,反倒是日后回想起来,一颗心总是不断的颤动。
一天后,辛先生和张力以及几个助纣为虐见死不救的人亲自到霁月斋给萧言道歉,颜舒似有所料,一早就出去了,没亲眼看自己为萧言争取来的这一切。
来到书院那么久,萧言第一次感受到了别人发自心底的尊重,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简单应付几句,就说自己要休息,让他们离开了。
片片雪花,仿佛永无止境一样落向人间,江山千里,洁白无瑕。
萧言推开窗子的时候,颜舒正抱着几本书,在雪中一蹦一跳的,每一步,都在薄薄的积雪上留下一个属于她的,清晰的脚印。
他就这么,望着她灵动的身影愣了神。
他们明明一见面就掐,总闹得鸡飞狗跳的,从什么时候起,他竟不觉得她碍眼了,反而觉得只要有她在,一切就都很好呢?
“喂!”
随着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萧言的额头被人拍得一凉,颜舒已经带着了一层雪出现在窗口了,她呵手跺脚,鼻子冻得通红道:“刚好一点你就在这里吹风,还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了?你想要我操心死吗?”
他的手一直都烤得暖暖的,便想也不想的就伸出去,捂住她的脸,感受到了她脸上的冰冷,“都冻成猪头了,还不忘教训我,快进来吧。”
“你才猪头呢!”颜舒低声回击,从门边绕了进去。
接下来便是年假了,等发榜之后,颜舒又在书院里待了一段时间,把莫山长给的书还了,一直到腊月二十二才回去,赶得上过小年。
萧言在广陵举目无亲,也一直在书院,后来被颜舒强行带去了颜家——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也太心酸了些,何况,有他在,她在颜家也自在些。
因为提前得到了消息,颜卯一早儿就带着人在湖边候着了,见到一起出现的萧言,他先是愣了愣,好在多年经商,让他应变得也快,欢欢喜喜地请他二人上了车,才往广陵城赶。
来年要参加广陵郡乡试,颜舒就理直气壮地把所有人都关在了东院外面,成天只和萧言躲在里面看书,闲暇时刻,就在院子里堆雪人,打打雪仗,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腊月二十八那天,进城置办年货的陆文彦来了一趟,她和萧言才算是第一次从院子里出来。
见到萧言居然又在,陆文彦有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了,却没了说话的兴致,三个人随意聊了会儿,他就回去了。
除夕那天,在满城的爆竹声中,白宗贤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只是他一来,颜卯和李氏就更紧张了,但是颜舒开心啊,所以她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嘻嘻哈哈一通笑闹,白宗贤一来,东院比往常更热闹了。
三个人将白宗贤特意带来的酒喝了一半,两个小的都是醉意微醺,萧言趴在桌子上,望着颜舒疑惑道:“不过,你们说的什么阿蕴,是谁啊?”
颜舒嘿嘿傻笑,道:“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一个人,明年也是参加乡试,我们约好了,在京城贡院见的。”
颜舒笑得满脸通红,萧言却一下子酒醒了——还有这么个人?她的经历怎么那么丰富啊,哪里都有相识的人,一个陆文彦还不够,还有一个什么阿蕴!
他坐起来,将脸撇开,望向窗外的飞雪——他心情不太好,不过向来心细的颜舒此刻却没有注意到他,而是继续热烈的和白宗贤聊关于楚蕴的事情。
“他上次的病是多久好的?这大半年来,有没有再生病啊?对了,他最近功课怎么样?不对不对,他的功课怎么可能会不好呢,我多虑了哈哈哈。”
白宗贤斜眼看她,“他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在书院里待着,不知道比你好多少,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
这一年,广陵的雪下得很大很美,萧言却觉得索然无味。颜家的新年过得比平京温馨热闹,萧言却觉得自己提不起兴致来。广陵的春节全城欢庆,他身处其中,却总觉得这些热闹都与自己无关。
而转眼,元宵佳节已过,颜舒又启程回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