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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古刺史的话,颜舒并不反对,她撑着发晕的脑袋,淡淡笑着的样子,放在古刺史眼里就比较刺眼了。
不过古刺史不知道的是,颜舒气人从来不在表面上,而是能句句扎心,“的确是乱了点,这不是刺史大人领导有方嘛,下官不敢居功。”
“放肆!”古刺史气得“哐”的一声拍案而起,“你大胆!竟敢诽谤上官!”不过一个区区县令,竟然敢挑衅他。
“颜舒自诩胆大,但在大人面前,却也不敢担下这个名号。”颜舒不动如山,意有所指。
“颜舒!”
“大人,您也看到了,这上上下下一堆事儿等着呢,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颜舒冷冷打断他,依旧坐得稳稳的,“在来之前便得知了何知县的下场,可下官还是来了,无论怎样的暗流涌动,只要能吃得下颜舒,那就尽管来好了,颜舒,恭候。”
古刺史站在她面前,眼皮微微低着,看着她,激动的脸色已经平静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这人喜欢干脆直接,没心思理会这些弯弯绕绕的,大人还是请回吧,典英,送客!”
“是。”典英板着脸,走到古刺史跟前挡着他,“请。”
“你闪开!”古刺史伸手推他,却完全推不动,只得往旁边跨一步,结果典英又一步跨过去,继续挡着他。
一个刺史,一方长官,居然沦落到跟一个护卫较劲儿!
自觉大跌身份的古刺史直接后退一步,手臂一挥,宽大的袖子刮起了一阵风,“来人!”
准备去后堂的颜舒侧身冷脸看去,却是三个人匆匆从门边闯进来,为首的,正是前段时间刚刚来过的孙长史。
孙长史是领兵的,后面跟着的人也都是甲胄在身,一望便知是军中之人,今天看来是要动粗了啊。
孙长史带着人来得快,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样子,典英依旧是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他受命而来,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颜舒,不论寿亭乱成什么样子,颜舒必须安全。
“刺史大人这是要动武了呀?”一道声音轻轻响起,颜舒从典英的身边飘过去,步履稳健,意态从容,没有让人看出半点的慌张。
孙长史上次来被戏耍过一次,此刻见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小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目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小子是活腻了。”
“长史大人何必这么激动呢?”颜舒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令古刺史不禁暗生疑窦,“两位大人如此劳师动众,难不成就为了教训下官几句吗?”
“当然不……”
孙长史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古刺史按住了,“自然不是,寿亭知县无能,境内大乱,本官乃是一府长官,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才带兵前来镇压。”
借口都找好了,所以,他是打算对她动手了?
颜舒眯着眼,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语气淡淡道:“说到底,下官乃是奉皇命而来,大人若真觉得下官无能,尽管上奏弹劾便是,如此作为,怕是擅权了吧?”
见他不再那么嚣张,古刺史终于有了几分闲情逸致,走到一边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他身体虽然谈不上肥胖,但身上多少有些肉,这些年优越的生活让他连站着都觉得费劲。
“定西路远,很多事情是来不及上报平京的,这路上一来一回,最快也要月余,耽搁不得。”
也就是说,若是他今日想动手,颜舒身死了,等到朝廷得知消息派人下来查,那至少也要一个月后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把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就像何阜一样,他最多只被训斥几句,有什么关系呢。
“明白了。”颜舒点点头,又朝前走了两步,离古刺史不过两步的距离。
局面尽在自己的掌控中,古刺史仰身坐着,十分惬意,“十七岁高中进士,未及弱冠便是一县父母官,想来颜大人是聪明人。”
颜舒低头一笑,“这是自然。”
古刺史哈哈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颜大人前途无量啊。”
“刺史大人谬赞了,”颜舒将头微微扬起,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过下官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说。”
颜舒依旧是笑吟吟的,但是跟了她一段时间的典英却下意识地觉得不对,紧张地靠近她以防不测——每次她笑得越是云淡风轻,就说明她越是生气。
果然,只听得她轻声问道:“如此欺上瞒下丧尽天良,大人你扛揍吗?”
“什……啊!”
古刺史还没反应过来颜舒说了什么,左眼就挨了一拳,谁都没有想到,小小的知县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动手打朝廷重臣,所以即便是挨打本尊,古刺史也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整个人连带着椅子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