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忆当年（1 / 2）

“苏公子，别来无恙。”

钟离的声音十分平静，恰好融入这宁静的夜。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惊雷，似乎是要下雨了。空气变得很闷，让人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苏焱将玉淼护在身后，身体紧绷，十分防备。“刺史大人，各位公子姑娘，我与淼儿是情投意合，虽然私奔是下下策，难道就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按照北陈律例，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私奔，女子是要浸猪笼的。玉淼当即面向澄彻跪下，道：“宁姑娘将玉淼从狱卒魔爪下救出，刺史大人为玉淼洗清冤名，既然都已帮到了这种地步，为何不能网开一面。”

“我们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但你们断了别人的生路，那就再无回转了。”

“我不明白宁姑娘的意思，”苏焱仍旧护着玉淼，岿然不动，“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澄彻双眼一闭，又缓缓睁开，“你错不该置长兄于死地，错不该让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错不该欺瞒本官。”

玉淼脸色一变，苏焱将自己手指上的关节捏的泛白，道：“大人说我杀了苏垚，有何证据？”

“你和玉淼并不是在世子死后的这几日才认识的，早在三年前她便托身与你，可有此事？”澄彻挑了挑眉，苏焱的心理素质倒也没那么不堪一击，默不作声。见此情形，澄彻让下人拿出了一个黑色面具。

“那么这个，你总该认得吧？这是本官从你的房间搜出来的东西。”澄彻说罢，便将面具在苏焱的面上比量，果然与百花楼的姑娘和吴妈妈描述的少年一模一样。

苏焱摊手，耸了耸肩，“就算我和淼儿早就认识，那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吧。”

听闻此言，钟离淡然一笑，“心爱之人被横刀夺爱，三年的相濡以沫却转瞬成空；自己又受制于人，十几年的压迫的确让你喘不过气来。故而，你趁玉淼和苏垚去悦来客栈投宿之际，借机下毒。”

“哈哈，”苏焱爽朗的笑了起来，负手而立，“宁姑娘，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你的确很会联想，可别因为自己的想象，冤枉了好人。”

洛行云看着玉淼和苏焱如此齐心协力，竟有些惭愧，他对钟离就到不了这种程度。不过，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不是值得提倡的事情。

“对玉淼来说，你的确是一个好人，是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可是对苏垚和侯爷而言，你却是一个丧尽天良，不仁不义之徒。”

苏焱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无尽的轻蔑，他小心翼翼的放下了玉淼的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没有证据，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的。”

看着苏焱志在必得的模样，钟离拿出了澄彻和杨花的那对剪影。此时，苏焱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慌乱。

“这是玉淼姑娘送给刺史大人的剪影小像，若我没记错的话，苏公子身上有个一模一样的。”

苏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眸，让人看不到他的心思，“只不过是一个信物而已，淼儿亲手剪的，所以一直待在身边。”

“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在亲自投毒的同时，伪造了不在场证明，”钟离娓娓道来：“本来我们第一个锁定的嫌犯就是你，可管家，书童都为你作证，说你在房中读书。料想在侯爷的压力下，他们不敢说谎。直到澄彻大人拿着这个剪影来找我，我才恍然明白，你是怎样为自己完美脱身。”

“呵，”苏焱担忧的看了一眼玉淼，示意她安心，然后又看向钟离，等着她继续说。“你事先将玉淼送你的剪影小像放在桌上，又用烛台挡住，这样剪影在窗子上便投映出你的身影，让下人误以为你在书房。因着你平日在侯府并不受重视，所以没人进屋伺候，这也给你创造了下手的好机会。”

玉淼拉着苏焱的衣袖，自知大限已至。从那日在客房看到苏焱的一刻，她就没再后悔过，她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是没想到她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