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2 / 2）

歌舒镜身子前倾，将头搁在孟曦肩头，许久没有说话。孟曦好心疼啊，他的阿镜，从来都是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模样，何时会像如今这般呀。

“孟曦……”歌舒镜终于开口了，声音闷闷的，很小声，“是不是我没有来雪城，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不是的……”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不来雪城，结局也会如此，因为这一切早就被那高位上的人安排好了，他需要一个出兵塞北的理由啊。可这些真相，孟曦不能告诉歌舒镜，她一片赤诚，想要守卫家国……他不敢教她知道这一切。

“阿镜，不是你的错，是那斯国残忍嗜杀，是阿慕心狠手辣。”孟曦紧紧握着歌舒镜的手，说道：“父皇和诸位将军已经商定，待整顿军队后，便带兵出发前往塞北，为雪城百姓报仇。”

孟曦适时岔开了话题。

“父亲同我说过了。”歌舒镜抬起头，同孟曦对视，眼中重新焕发了神采。

“嗯。”孟曦摸了摸歌舒镜的脸，替她擦去未干的泪痕，“父皇御驾亲征，我要回虞阳监国，阿镜，你随我一同回去，可好？”

孟曦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想不到任何理由叫歌舒镜不去参与这场战争，唯有她去了，她才有可能纾解心头的愧疚与仇恨。

结果同孟曦想的一样，歌舒镜拒绝了。

“太子，我要去。”歌舒镜看着他，“父亲同我商量过了，他劝不住我，你也不行。我一定要去，孟曦，那么多人因我死了，我心头有愧啊……”

孟曦痛苦地闭了闭，低声道：“好，我去求父皇，让你去。那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好不好？”

歌舒镜沉默了，她看着孟曦，眼中渐渐含泪，“好。”

孟曦猛地保住了歌舒镜，在她耳畔低声道：“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虞阳等你。”

“嗯。”歌舒镜低声应了，偏过头在孟曦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答应你。”

孟曦只觉脸庞一麻，继而蔓延到全身，他松开歌舒镜，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阿镜……”

歌舒镜眨了眨眼睛，伸手包住了孟曦的肩膀，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孟曦，我不想骗你，可是雪城满城的百姓，叫我报仇之后，去陪他们……人间不太平，地狱的路，也不好走。

三日后皇帝再次召集诸位将领，商议出兵塞北一事。

此次，歌舒镜也在。

她重新披上戎装，面如沉水，无人质疑，为何她一介女流却坐在此处，她有这个威名，也有这个资格。

众人到齐，皇帝开口道：“此一战，谁愿当先锋？”

没有废话，开口便是战事安排。

“末将愿率五千轻骑，北上探路。”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有一人出列请战。

“阿镜！”歌舒北辞和孟曦几乎同时出声。歌舒邯捏着座椅把手，看着歌舒镜站出来，。

歌舒镜不看自己夫婿与兄长，而是面向皇帝，直陈自己的优势，“末将生活在朔州，对朔以北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且自幼与塞北蛮人交战不下百次，未尝一败！末将请命，当此战先锋！”

是啊，未尝一败，她本该是如此骄傲的一人，带着千军万马驰骋沙场。可她去了虞阳之后，只能带着二十个贵族少年，在训练场上打打禁卫军，回到朔州之后也无力保护雪城百姓，她该有多么悔恨，多么不甘啊！

孟曦看着歌舒镜，她小小的个子混在一群将军中实在太过娇小了，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娇小的女子，带着军队，数战蛮人，未尝一败。他坐回凳子上，不再说话，他不该劝，当然也劝不住。

歌舒北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歌舒邯截住了，“臣以为，歌舒镜当先锋，合适。”

此言一出，歌舒北辞也明白了，歌舒镜终究过不去雪城百姓因她而死的坎，她心头有愧有恨，不这样做，没法释然。

“嗯。”最终，皇帝也点了头，此事便就这样敲定了。

而后又商定了其他行军路线。

最终敲定歌舒镜当先锋，北上探路，再由皇帝和歌舒邯带领主力，攻打那斯国，虞州守将领两万兵马震慑塞北其他蛮族，歌舒北辞领四万军马，镇守朔州，拦住意图北上的越州叛将，而禁军首领护送孟曦回虞阳，接替柳相，以楚军身份，监国理政，协理后方粮草。

华泽七年夏，帝御驾亲征，挥戈塞北。

此后，后夏朝直至灭亡，都再未经历这么大规模的战争。

后来，无数史官都在考证这一战的起因，最终结合这一战的战果，盖棺定论，夏灵帝休养生息多年，都是在为这一战做准备，目的是清除叛逆，削歌舒一族兵权，开疆拓土，名垂千古。

谁也没想到，这改变王朝命运，将后夏朝推往鼎盛时期的一战，仅仅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差不多已经结局了，这个故事没写好，还老是断更，对不起看文的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