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七、山月照(1 / 2)
文竟双掌撑地,施出浑身解数,前空翻一个跟头,又飞身去抓那绳子,好不容易抓到了绳子头,摔在地上,自己却为那绳子力道牵着划向悬崖去了!文竟见前方地面一片平坦,连个借力的石头都没有,真是又惊又急,正张皇无措之际,身子已滑到了那铁钥匙环前。文竟灵机一动速即张开左手去抓钥匙环,那钥匙环虽做成圆形,但以铁铸模具时,为增大抓地之力,特意通体加了许多大小不一的铁刺,以至文竟这一用力抓,手掌就为密密麻麻的铁刺刺中了。
十指连心,何况整个手掌全被铁刺入,文竟疼得锥心刺骨,满头大汗,但人命关天,哪敢松手,只得紧紧咬住牙关,硬生生忍下那疼痛。他右手转了几下手腕,令那绳子头缠稳在手腕上不至滑下去。他咬着牙,吃力抬起右手,想将那绳子挂回钥匙环上,可他单手使劲儿,又受着锥心之痛,实有些力不从心。便只得用脚尖缠住绳子,深呼吸,牟足劲,弓起腿,将绳子拉回一部分,这才使得右手得以抬过头顶。文竟将绳子挂在铁环上打好结,又用脚勾住绳子往回拉扯挪动,待用绳子缠了好几圈铁环,才敢慢慢站起来,而此时文竟手掌已全是鲜血。
文竟知张若棲还在悬崖中间吊着,又怕这绳子再出问题,也顾不上处理伤口,从速拉着绳子赶紧后退,再走有十五步远,那张若棲才终于被拉上了悬崖顶。
文竟走到张若棲前扶起他坐下,张若棲伸手推开文竟,一脸厌憎道,“滚!”
文竟与他相处一个多月,从未在他口中听到一句气愤骂人之话,这时第一次听见,已知张若棲是真怒了,文竟讪讪的站起来,撇撇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声音实有些心虚。他见张若棲低着头不搭理自己,就走到绳子前看了看,只见尾端那一块绳子,已有好几处被磨损了,心道,“一开始我检查绳子时候,可没见到磨损阿....唉,莫不是我刚才故意摔他,那绳子不小心磨到岩石上才磨断了?不会这么巧吧....”这一想,又觉自己真是走了大霉运,想整张若棲,最后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若棲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走到一棵大树下,扶着树干坐了下来,闭眼再不理身外事。
文竟道,“你就在这坐着啊?然后去哪阿?”张若棲自是不应。
文竟等了半天没回复,又不好意思走开不管他,就只好在他身边来回转悠,转了半天,百无聊赖,便站到小溪前,专注注目着溪流里大大小小的鱼儿,盘算着哪几条鱼一会儿烤起来会更好吃。
就这么瞅了快一个时辰,文竟饿得肚子咕咕叫,实在忍不住,大声嚷嚷道,“哎呀,你要在那睡多久啊?饿死了!快走罢!再不走太阳下山啦!”
那张若棲不言不语的站起来,视若无睹地从文竟身边路过,踱步向山坡上那茅房走去。
文竟看张若棲背影,明显脚步虚浮,身子不稳,心想,“他歇了好一会儿,原是为了要自己走路....这人,倒是臭脾气....”便也只好跟在张若棲后面走。来到山坡山腰,二人进到栅栏内,文竟四下环望,见那院内原是有三间茅屋,呈三角矗立,由木长廊连接一起,只是这三角布局似乎有着甚么独特的角度,以至人在山下去看茅房,却只能看到一间屋子。
张若棲穿过长廊,文竟亦跟上去,转过一个弯,便听见“哗哗”流水声,一龙骨水车在长廊尽头的溪流里滚动。文竟居住北方,很少见到南方水车,这一瞅,双眼一亮,心道,“哎呀,有水车,可以玩一玩!”刚这一想,就听‘铛’地一声,回头去,张若棲已不见了人影。
原是张若棲进到一间茅屋里,便关上了门,不让文竟跟来。文竟站在门外啐了一口,道,“老子才不稀得进去!你有本事就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