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七、山月照（2 / 2）

就不再理张若棲，自己找柴火生火，抓鱼烤鱼去了。等文竟在溪水边吃完烤鱼，盈月已不知何时升起来。晚风送爽，孤月当空，清光穆穆，那盛着月光的溪水粼粼荡荡地向前流淌，好似要汇往那苍茫的大海之中。

文竟见如此银光映照，海天一色的美景，不由心旷神怡，道，“这么好美景，干脆洗个澡罢。”便脱了外袍，跳进水中，结果这一入水，手掌和后背为水刺得生疼，他连忙站起来，借火光去看，才看到自己后肩全是横竖交错的伤口，便知这些伤口是今日在地上拽绳子时划伤的，不过是皮肉伤，就也不去管了。

此时，身后‘吱’地一响，是张若棲开门走了出来。他走到溪边，也不知从那拿来了个铁鱼叉子，在水里鼓秋了两下就抓了两条鱼上来。文竟其实早为张若棲烤了两条鱼放在芭蕉叶子上，但也猜到依张若棲脾气，是也不会吃的。所以这会儿见张若棲自己抓鱼烤鱼，也不觉意外，寻思着剩下两条鱼自己可以等明日早上吃了。

张若棲拿着鱼叉，坐到火堆前烤鱼，文竟道，“哎呀，还生气呢，张宫主，不至于，你大人大量，何必非要找气生？”

张若棲不屑一顾道，“‘琼梳公子’想法整我便整，最后自己倒弄得如此狼狈，满身是伤，真叫可笑。”

文竟这时心情好，也不大在乎他连讽带刺，哈哈一乐，自嘲道，“确实阿，我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完就不理张若棲，自己在水中清洗身子，等洗完澡，文竟立在水中，望着那冥冥的大海，和夜天中的孤月，不知怎地，竟感悲凉，便道，“天地如此辽远，人真渺小阿.....你说，这月亮，大海，山林溪流和这天地，必定百年之后还在这里，而你我那时却早不在世上了....”

张若棲沉静片时，道，“只争旦夕。”

文竟道，“就怕只争旦夕，最终也只收获徒然罢了。”

张若棲道，“那就甚么都不去做，反正总归是徒然。”

文竟道，“知其不可为而不为，岂不是懦夫之举？”

张若棲冷哼一声，道，“你又怕徒然，又不愿只争旦夕，那你要如何？”

文竟转过身道，“知难而进，逆水行舟，知其不可而为之.....阿，这一想我便懂了，一定是我太贪婪了，心中求着甚么结果，便接受不得徒然，那我心中不再求着甚么结果就好了！岂不是从此解脱了！哈哈！”这一想，便大觉彻悟，甚是快活，又翻身跃进水中游弋了。

那张若棲怔了怔，颦起眉毛，若有所思，过会儿站起身，拿着烤好的鱼，回茅屋去了。